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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樂業看天坑,有一個人非找不可──不需要多費唇舌向當地人打聽,只要稍微在Google上敲幾次鍵盤,「李晉」這個名字自然映入眼簾:飛貓探險隊的創辦人暨負責人,同時是中國著名的洞穴攝影師,網路上所能找到樂業天坑的照片,幾乎全出自他手,想了解樂業、想了解天坑還真只能透過他,只此一家,別無分號。
夏日陽光照進充滿生機的天坑底部©李晉
從繪畫轉學攝影
從小喜歡繪畫,卻始終與藝術院校失之交臂,李晉在八○年代靠自學打下厚實的繪畫基礎,九○年代末樂業天坑群的發現,讓他的創作之路大轉彎。一九九九年,縣政府與廣西電視臺組成了一行十多人的考察團進入天坑,李晉是其中一員,負責攝影。天坑旁長大,他早即開始徒步到大石圍附近,以最土法煉鋼的方式記錄下地表原始風貌,公路離天坑大約四公里,進出加上環繞天坑一圈得花上七小時,可李晉從來不辭辛苦,一步一腳印,假日背上一袋乾糧幾瓶水,就往野地裡跑,偌大的天坑像他的遊樂場,如今有機會進入洞穴一窺堂奧,怎麼能不興奮?
大干洞裡的「霸王盔」©李晉
但那可是一九九九年啊,地方政府哪裏有本事籌足足夠經費?一行人穿上解放鞋、抓了水壺乾糧,戴上五金行買來人民幣八元的鋼盔,再和電力公司借了條尼龍繩就出發了。即便囿於條件,花上一整天只到坑下兩百多公尺的地方,但洞中奇景仍然叫他驚豔:晶瑩剔逗的鐘乳石在手電筒照射下熠熠生光,彷若天上人間,洞內珍稀小動物和嶙峋怪石美到令人失語。然而,就在這一次,他們也失去了一位同伴:適逢地下河暴漲,一位夥伴腳下一滑,瞬間沒入黑暗漩渦,從此沒有再回來。這個慘痛經驗為李晉的探洞之路蒙上一層陰影:「現在想來很可怕」他回憶:「喜歡冒險,但有沒有考慮過家人的感受?」
永遠都驚奇的天坑洞穴探秘©李晉
從地底帶回驚奇
但他仍然想當個忠實的紀錄者,持續以更安全的方式探索天坑。有了真實的探洞經驗,李晉突然發現畫筆不足以再描繪天坑的神奇和美麗,他轉向攝影,持續以鏡頭和照明設備,將真實地心帶回地表,點亮深藏於地底的遺世奇觀。
李晉
李晉,壯族,靖西出生,成長於樂業,《中國國家地理》簽約攝影師、廣西攝影家協會理事,樂業「飛貓探險俱樂部」創辦人暨負責人。一九九九年開始接觸天坑洞穴探險與攝影,除了是二○一○年第四屆中國戶外「金犀牛獎」最佳戶外攝影的獲獎者,二○一二年也獲頒德國波茨坦「費里德里希大帝藝術騎士獎」,長年協助包括中國大陸CCTV、日本NHK、香港TVB等知名電視臺至樂業天坑的拍攝工作。個人作品發表於《中國國家地理》、《中國科學探險》、《戶外探險》等中外數十家媒體。其架設網站「飛貓網」(www.flycats.cn)上,有樂業相關旅遊訊息和豐富影像資料。
說來奇怪,藏地風俗與漢地恰恰相反。
漢人講究十全十美,藏人卻以九數為佳,
敬拜瓜果以三倍數最為吉祥,九則代稱多數,
比如「九人」實指眾生、「九種願望」表一切願望等。
本專題精選九處佛教景點,正是取其「多」之象徵,
否則青海神山聖湖如斯,哪年哪月得以全數轉完?
請看編輯精選西寧近郊朝聖路,三座寺廟、六處景點,
且用一趟短暫假期,開啟深度覺察心旅。
©吳秉益/旅讀中國
朝聖,對於篤信藏傳佛教的藏族人而言,是一生必做的功課,戴著護胸和手套,沿著公路五體投地刻苦前行,更是虔誠至極的表現。然而,朝聖一定得是居無定所,身無長物的艱辛苦旅嗎?
去年夏天,甘南藏區友人根登左趁著跑車淡季,與妻子同走了一趟青海朝聖路,聽聞當下,以為肯定轉了哪座神山聖湖,畢竟青海有著藏區四大神山之中的兩座──阿尼瑪卿與嘎朵覺沃,素來便是轉山熱門地點。沒想到他擺擺手,拿出了在塔爾寺、青海湖的合影照片,仔細一問,這趟精心安排的朝聖之旅,所走地點竟與一般旅行團經典景點大同小異。
「這也算是朝聖嗎?」帶著這樣的疑惑開始,卻從根登夫婦口中,聽聞了一個聖俗交織的青海。
©姜建/CTPphoto
境隨心轉聖地如故
透過朝聖者之眼看去,外在喧囂,並不影響內在本質。儘管沿途搭乘的是便捷的火車而非一路艱苦的跪叩,儘管目的地是已被承包收費的寺廟,而非氧氣稀薄的高原雪山,儘管一路面對著礙眼的布條、摩肩接踵的人潮、高分貝的擴音器,但是對根登左夫妻而言,那些人潮洶湧、遍地導覽旗幟的大小寺院,聖潔莊嚴依舊;那些由彩色塑料棚架占領的神山聖湖,也一如千百年來雄渾偉岸。原來境隨心轉,也是一種修行。
觀照自我無須外求
至於朝聖的方式,也並無高下之別──餐風露宿的苦行者,與借助現代交通工具的現代朝聖者,本質上沒有不同。比起外在環境,朝聖者更觀照自我內心世界,刻苦是「朝聖」的諸多方式,但非唯一一種。假若都能在旅程中有所覺察、放下執念、認識本心,誰能說這不是一場「朝聖」呢?
下回,當無暇踏上漫漫旅途,不妨安排一趟短暫假期,走訪西寧近郊九處朝佛地,看經幡飄舞、桑煙冉冉,收獲一趟富足心靈之旅。
出身桂西西北的壯族作家黃佩華曾寫道,壯族有個傳說,紅水河是布洛陀用巨大的石斧挖鑿出來的,「遠古,洪水淹沒大地,為了拯救萬物生靈,布洛陀手持利斧,劈開高聳的大山和堅硬的石渠,用河渠把滔滔洪水引入大海。」
「布洛陀」是壯語譯音,意思約莫是「無事不知的人」,壯族人視其為造物主。在當地口耳相傳的古老神話裡,山稜、江河乃至天地,萬事萬物都由祂創造出來,鑿河過程中,布洛陀犧牲了自己,祂的身體被遍地荊棘和銳石劃傷,鮮血淌入洪水,直至染成暗紅色,流淌桂西大地。也許在多數民族裡或多或少都有類似傳說,可對於壯族人而言,紅水河也許就是獨一無二、無可取代的母親河。
世界第一大的天生橋──仙人橋©麥翔雲/旅讀中國
乘竹筏,人在畫中
了解這條「布洛陀河」和當地住民的淵源,約莫能想像其支流布柳河為什麼這樣令人嚮往──其本身就帶有打娘胎裡帶來的仙靈之氣,來自亙古的神話魅力總是永恆。藏在深山裡,布柳河兩岸山巒重疊,平均海拔在一千兩百公尺左右,終年清涼。二○○一年,探險隊在樂業、凌雲交界發現了一座高一百六十五公尺、跨度一百七十七公尺的喀斯特天生橋,馬上取代了貴州黎平而成為世界第一大的天生橋,約莫是由於上游河源傳說色彩過於濃厚,當地人稱此為「仙人橋」,聽來有些俗氣,但當人真正站在橋下仰望這巧奪天工的天然造景,不得不承認有幾分名實相符。
布柳河景區
地址_樂業縣新化鄉磨里村
營業時間_10:00-16:00
價格_門票90...
靖西、樂業都以優美的自行車道聞名,但真的要有全國性知名度,桂西首推大化的七百弄國家公園。江湖有言:「騎行不穿七百弄,行遍川藏也枉然」,公園具體位置在大化縣都陽鎮和雙福村,由相交的906鄉道和898鄉道組成,奇特的峰叢和窪地在公路兩側展露無疑,相當有看點。
七百弄國家地質公園©黃豔梅/中新社
正因為公路起伏相當大,頗有川藏線的風采,吸引了五湖四海戶外愛好者爭相挑戰,如果再將範圍擴大周邊城鎮,知名的「大化──東巴鳳環線」還能將部分紅水河和巴馬長壽鄉、鳳山地質公園的景緻也收入囊中,那麼,河池市和巴馬瑤族自治縣轄下幾個最重要的景點都在路線上了,加上靖西和樂業,已經可以雙腳踏鐵騎,真正行過桂西所有精華地段。
鳳山世界地質公園三門海地下河景觀©周恩革/中新社
騎行大化
大化在中國騎行圈名聲響亮,目前基礎建設已經完善,成為戶外愛好者的天堂。「大化──東巴鳳環線」全長四百五十公里(環臺的單車國道總長約一千公里),一位有經驗的騎行者約需要五至六天方能完成。這條路包含了大化七百弄、東蘭紅水河、巴馬長壽鄉、鳳山地質公園,景色渾然天成,風光無限,可由於騎完全程需要一定的體力和耐力,行前請謹慎評估自身情況,並帶足飲水和乾糧。我們將標準的五天行程羅列如後,旅行者也可做些微調整。
腳踩踏板縱走靖西,舉目望去,皆是東方韻味。
靖西田園風光©視覺中國
鵝泉是靖西周邊名氣最響亮的田間聚落,從縣城騎過來只要五十分鐘左右。這頗具風韻的名字很符合世外桃源的意象,清朝道光年間的《歸順州誌》有如下記載:「鵝泉水在城西南十五里,世傳楊媼於野外拾得二卵,以葦覆支出二鵝子,養之泉地,鵝攪水成潭,深不可測。」意思約莫是姓楊的老婦人在山水間養了幾隻鵝,即是「鵝泉」一名的由來。實地考察,「攪水成潭」的深泉如今在縣城西南方,水域附近均為裸露的石灰岩,潭水異常清澈,已經到了游魚可數的程度。昔日鵝泉盛產鯉魚,傳說人在水畔大聲呼喊,魚受驚而跳出水面,當地人稱為「鵝泉躍鯉三層浪」,既不失古意,也保留了鮮活的風采。
鵝泉十五孔古橋©黃焱紅/CTPphoto
鵝泉景區不大,不用半小時即可把村落走透,但不至不自覺放慢腳步。雖然和雲南大理的蝴蝶泉、廣西桂平溪山乳泉並稱為中國西南三大名泉,但這裡更引人入勝的卻是它如詩如畫的田園風光──村落建築已經改造,阡陌之間幾間房舍,潭上小船點點,村內由十五個石拱組成的古橋建於清代,是鵝泉標誌景觀,晨昏之時格外美麗,天氣晴朗時,輕易就拍出令人稱羨的照片。
舊州,繡球之鄉
離開鵝泉繼續前進,向東南方向騎行約八公里,便達另一古鎮舊州。
舊州的先民頗有來歷。相傳南宋末年,江西將領張天宗追隨文天祥抗蒙古,兵敗後率領三百餘部眾一路向西,就在此地駐留了下來。效忠的政權滅亡了,可張氏以及其下屬將江南地方引水灌溉的技術和文化傳授給當地土民,共同開闢山林、引水灌溉,水秀山青之間胼手胝足開創出大好家園,當地人感念這份恩德,推舉張天宗為峒官,依循宋制,成為邊疆的世外桃源。
近千年的家國情懷已不復見,如今走在舊州街頭,最引人注目是迎風搖曳的彩色繡球。這裡稱為「繡球街」,自古以來便以擅長製作繡球而聞名於世,數百戶人家,家家戶戶都有女紅高手,從六、七歲的孩童到七、八十歲的老太太人人拿針線,是騎行路上獨特的風景。仔細看這些舊州繡球,即便大小不一,可悉數由十二個球瓣組合而成,各瓣均勻對稱,不同顏色絲線繡上花卉、蟲鳥等圖案,是傳統壯族男女青年相愛的信物,如果有興趣進一步了解,可以走訪有「繡球王」之稱朱祖線的家,是他把舊庄繡球推向國際,附近的舊州壯族生態博物館也提供有興趣傳統文化的旅行者一覽。
單憑直覺,地球人很容易以為天坑是「外太空隕石撞出來的」,上世紀八〇年代學術圈還真有這種說法,即便這假設之後已經獲證明並非事實,但這無礙於旅行者總對天坑寄予無限想像,想像力無礙於科學,現在讓我們抽絲剝繭,揭開這地質奇蹟的神祕面紗。
樂業天坑群景區熊家洞裡的邊石壩©李晉
Q:天坑具體成因是什麼?
A:目前學界普遍相信天坑起因於地下河。地下河經年累月流動,不斷侵蝕地底可溶性碳酸岩層,久而久之便在地下形成了空洞,並隨著岩層裂縫逐漸擴張形成地下洞穴,這就是地質探險隊口中的「地下大廳」。當大廳底部因為侵蝕而越來越薄,小範圍塌陷便成為「天窗」,地質愛好者給了它一個很美的名字:天使之吻,光線從洞口射下來,相當美麗;若崩塌劇烈、範圍夠廣,便成為現在所見到的天坑。所以天坑不是被外來客「砸」出來,而是無聲無息地讓自然規律從地底下偷走的。
Q:樂業為什麼稱為「天坑之都」?在世界地質學上有怎樣的重要地位?
A:樂業「世界天坑之都」、「天坑博物館」的名號可摘得一點也不誇張,這裡的坑洞既大且深,廿平方公里範圍內,已經確定有廿八個天坑,是世界最大的天坑群。其中大石圍天坑平均直徑四百廿到六百公尺,深度達六百公尺,排名居世界第二,僅次於重慶小寨天坑的六百六十二點二公尺。而大曹天坑附近的紅玫瑰大廳面積甚至比北京工人體育館還要大,夠驚人吧!樂業-鳳山地質帶在二○一○年列入「世界地質公園」,轄下的布柳河還有全界跨度最大的天生橋─仙人橋,蔚為奇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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